南歌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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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开月圆终有时(那年花开同人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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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  冲喜
泾阳县衙
  赵白石把一套夜行衣扔到我面前,“沈少爷,这是从沈家的垃圾里翻出来的,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我看了一眼,故作镇定的笑了笑“这又如何,我的一件衣服而已,谁规定我不可以穿黑色衣服了?”赵白石冷哼一声“好啊,还敢狡辩,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嘴硬还是板子硬!”赵白石命手下把我驾到凳子上趴下,下令痛打了一百大板,那些人下手真是够狠,一板子下去,我感觉我的屁股都要裂开了,但是我紧咬着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一板,两板……我把嘴唇咬出了血,数着板子让自己忘记疼痛,不知道数到了几,我就疼晕过去了。
  恍恍惚惚中我仿佛回到沈家,我看到了大哥,大哥已经成亲了,奶奶和娘催着大哥和疏桐姐赶紧生个孩子,大哥说他要去上海做生意,我跟大哥说带我去吧。大哥说……,大哥说什么来着,我突然听不太清,大哥的声音越来越远,我好像听到爹的声音,爹叫我坚持住,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。我想睁开眼看看爹,可是我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。再然后我恍恍惚惚的又回到了沈家,大哥已经去了上海,在不务斋里,我看到了周莹,她回来了,她说她不走了,一辈子就这么陪着我,摔盆打碗,爬墙上树,唱歌划拳。
胡家
  吴蔚文一大早就到了胡家,胡志存赶紧问他吴聘怎么样了,吴蔚文说还昏着,吃了三副药,还是没什么起色。胡志存担忧的问还有没有别的法子,吴蔚文为难的吐露出只剩下冲喜这一个法子了,但是如果胡家不愿意,吴家也绝不会怪他。胡志存正为难之际,胡咏梅推门而入,她说,她愿意。问了卜算的时辰,她说一定准时嫁到吴家东院。吴蔚文感动于咏梅对吴聘的情意,回到东院为两个孩子准备大办一场,想着绝不能委屈了咏梅。
  吴蔚文走后,胡志存越想越痛心疾首,问女儿为何答应的这么快,若吴聘真有个三长两短,她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。胡咏梅说她此生心愿就是能嫁给吴聘,他生,他们琴瑟和鸣,他死,她为他守一辈子寡,百年之后,魂归一处。胡志存只有这一个女儿,自然不忍心她此时嫁过去守寡,可是,她对吴聘的心意,身为父亲又怎能不知,毕竟是终身大事,纵是错了,也是咏梅心甘情愿。
  第二日卯时,吴家东院已经准备好一切,派吴遇去胡家替吴聘迎亲,这边胡咏梅也穿戴完毕,只等吴家的迎亲队伍。胡志存在外张罗着,突然,管家通报,说隆升和杜老板来了,胡志存心想自己平素与这个杜老板并无往来,此时前来不知意欲何为。
  杜明礼先是寒暄一番,送上贺礼,竟是一张纸,胡志存满腹狐疑的打开一看,竟是京城来的,说吴家东院军需造假,证据确凿,上面的意思是要抄家。胡志存看完心里咯噔一下,杜明礼说这是京城那边的意思,绝密,让他看了已经是逾矩了,只是因想着日后与胡家合作,不忍胡家被无辜牵连,当然选择权还是在胡家,说罢,便离开了。胡志存心想咏梅此时若嫁过去,吴家东院抄家,胡家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,思来想去,还是自己全家的命要紧。
  吴遇来接亲的时候,胡志存紧闭大门不准胡咏梅出去,胡咏梅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她爹都不为所动,她声泪俱下的跪下求他,他爹也跪下,问他原因他又不说,胡咏梅心中着急,只能以死相逼,一头撞到了柱子上,当场便晕了过去。胡志存告知吴遇说,胡家反悔了,不嫁。
吴家东院
  吴家老少都在门口等着迎亲的花轿,眼看着申时就要到了,吴蔚文和郑氏心中十分焦急,终于,吴遇带着花轿从胡家回来了,吴家人兴奋的迎上去,结果吴遇说胡家反悔了。吴蔚文一下子眼前一黑,险些晕倒,眼看着申时就要到了,吴聘危在旦夕,吴蔚文只能长叹一声,想着或许是天意吧,天要亡吴聘。
吴蔚文转身准备带领众人回去,突然有人问“是不是有个人去冲喜就行?”吴蔚文回头一看,是那个女学徒,叫什么来着,对,叫周莹。郑氏点了点头,周莹从吴遇手中接过盖头,走进了花轿,众人愣住了,周莹伸出头喊了一声“快起轿啊,别误了时辰!”轿夫看了吴蔚文一眼,吴蔚文激动的喊了一声“起轿”声音中都带着颤抖。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胡家
  胡咏梅昏迷的时候想着吴聘,挣扎着想要醒过来,她挣扎了许久,终于睁开了眼睛,“小姐,你醒了?”胡咏梅拉着月如问什么时辰了,月如说还差一刻钟就亥时了,胡志存也劝她都这个时辰了,来不及了,胡咏梅从头上拔下簪子,顶在手腕上,“爹,你让我去吴家!是生是死,我都要和吴聘哥哥在一起,你要是不让开,我就死在你面前!让开啊!”胡志存连连摆手让咏梅放下,咏梅见父亲无动于衷,便划了下去,鲜血顿时流了出来,胡志存怕女儿继续划下去,便放她出去了。
  胡咏梅这次留了个心眼,并没有用十足的力道,出了胡家大门,就不要命似的跑到吴家东院,想着吴聘一定不能有事啊!胡咏梅到吴家东院的时候,周莹已经和吴聘拜过了堂,喜宴已经开始了,众人看到头上犹有血迹,穿着喜服,一身狼狈的胡家小姐,都愣住了。不是悔婚了吗,怎么又来了。
  “咏梅,你怎么搞成了这幅样子?”郑氏看着咏梅头上的伤,有些心疼的问。
  “婶,吴聘哥哥呢?”郑氏指了指屋里,忽的又想起周莹还在里面,想拦住咏梅,吴蔚文摆了摆手,由着胡咏梅进去。
  胡咏梅进屋的时候,看见周莹正拉着吴聘的手不知说着什么,下人们看见她也着实吓了一跳。她却几乎是扑到吴聘床前,拉着吴聘的手说“吴聘哥哥,对不起,咏梅来晚了,对不起,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,好不好!”周莹在一旁看着一身喜服的她,也猜到了她的身份,本想指责她临时悔婚不仁不义,看着她的样子,却也知道此时定不是她本意,自觉尴尬,便退了出去。
  周莹退出去看见吴蔚文夫妇,点头示意了一下,便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下了。她脑子很乱,不知为何,今日会那么决绝的给吴聘冲喜,心中没有忐忑,反而有一丝庆幸;不知为何,方才看到胡咏梅的时候,反而感到失落。周莹正胡乱想要,突然有人喊“少爷醒了!”一堆人蜂拥进屋子,周莹闻言也冲了进去。吴聘已经坐起来了,一大家子人围他问东问西,他笑着答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胡咏梅。他醒了,就好,周莹隔着人群看了他一眼,放心了,转身离开了。
  周莹蹲在墙角,看着月亮,心里酸酸的,此时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,她已经喜欢上吴聘了,因为他,才会舍不得离开,因为是他,所以义无反顾的替别人冲喜,因为喜欢他,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才会那么难过。今天,她嫁给他了,光明正大的,可是,那又如何,他喜欢的,从来都不是自己。
  “周莹,想什么呢?”春杏走到周莹面前晃了晃手指。周莹回过神来,挤出来个勉强的微笑“少东家怎么样了?”
  “少东家已经醒了,大夫去看了,说仔细养着,就没什么大碍了。”
  “你不用伺候少东家吗?”
  春杏笑了笑,故作神秘的说“哪还用的着我啊,胡小姐在那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呢!”周莹面色很难看,春杏却没看到,还沉浸在吴聘醒过来的喜悦中继续说着“周莹,你是没看到,胡小姐在那哭了一会儿,少爷就醒了,你是没看到少爷醒来看见胡小姐有多高兴,当时就抱住她了,这胡小姐也真是有情有义,为了救少爷,连命都不要了,又是撞墙,又是割腕的。少爷看到胡小姐的样子,心疼坏了,这会儿好不容易人都散了,让他俩说点悄悄话,我们才不在那碍眼呢!”
  周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,脸上却还笑着的,至少他很幸福啊,他总算是和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了,至于自己,本来就是奢望,阴差阳错的,最后还是得尘归尘,土归土。
  “周莹,你今天真是太勇敢了,把我们都惊住了!少爷能醒,你也是功臣啊,老爷夫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,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啊!”春杏搂着周莹笑着说。周莹也笑了,以前觉得有很多钱,吃好喝好玩好就是好日子,现在,却什么都不想要了,只要有他的日子就是好日子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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